慕君画年

这里慕君画年,微博同名

七星飘(伍)

伍      期待

         一人无力地靠坐在石壁旁,鲜血和冷汗浸湿他的衣裳,勾勒出那人完美的身形。那人生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,就这么静静地躺着,也是好看的不可方物。


  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,这“睡美人”恐让人误以为是一件无暇的艺术品。细看那人的眉眼,带着一缕出尘的仙气,是润玉啊。


  一只苍白的手欲伸向润玉的脸颊,那哪还是人类的手:指骨凸出,指甲修长,皮肤坑坑洼洼带着些尸斑,甚于半百老者,白的更是不像样子。那不能叫手,用爪子形容都不为过。


  只是那润玉是何人,纵使灵力尽失也是应龙之身,一般邪物还近不得身。那手还未碰到润玉的发丝,便灼伤似的弹开,指尖冒出缕缕白烟。


  碰了壁的邪物发出不甘的嘶吼声,却颤颤巍巍的在后退。细看那邪物还有几分人的模样,一身单薄碎布,不见一丝血肉,就这么看着好似一副皮囊包裹一架枯骨。


  若不是身形过于娇小,脸上还挂了些生前的胭脂水粉,兴许还看不出来这邪物生前是位姑娘家。


  ……


  昏迷时,润玉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,不,严格来讲不能算梦。他好似被强制拉入一处幻境,虚无而又缥缈。可,为什么那么真实啊。


  ……


  她是一个哑女,生来便不会说话,四岁时家中贫瘠又逢夷陵老祖出世,流亡途中被买到一个百姓家族中。那年,四岁的她第一次遇见了她,家中嫡系小姐。


  家族姓林,在当地颇有声望。林小姐教她识字,为她赐名,待她如亲人,她们一起长大,更是亲密无间。但润玉深知林小姐毁了她,就如同锦觅弃了他一般。


  润玉摇头,世间万物皆苦,你又何必执着于那一缕薄光,明明定当会万劫不复的啊。


  望着跪在地上苦求的少女,润玉仿佛看到一个人,一个脆弱无能,手无缚鸡的少年,他满脸泪痕,哪里还有往日的清高。


  他哀求着妇人放过他的母亲,是那样的卑微,又渺小。妇人将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,华服下是颗他所认为肮脏的心。


  仔细看看那是哪个可怜虫?原来是润玉自己啊。


  再望望这边抱着林小姐尸首双眼空洞,几近木讷的哑女,果真是相同的遭遇,相同的结果。润玉一步步靠近,最终在哑女面前停了下来。


  他伸出手想揉揉哑女的头,即使他知晓他根本触碰不到什么。


  哑女像是感受到一般,怔怔抬头。可怜她自幼喉哑,可怜她双亲遗弃,可怜她身份卑微,可怜她爱而不得,可怜她从始至终只是心爱之人的寄托而已。


  “阿杏”“阿信”叫的也只不过是那个姓言名仁的公子,不是她啊。


  润玉从神域而来,对这里一无所知,自不会晓得有一术法名曰“共情”。深陷识海,久入不归之人,只能凭自己的造化,若出不来那也是命啊。


  哑女望着润玉,润玉也望着哑女,明明谁也看不见谁,却仍是对望着。许久,润玉深邃的双眸里出现了一丝裂痕,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。


  血,到处都是血。目光所及,滚烫的鲜血描绘出一副落日炎阳图,那景似在悲鸣,为故人,也为故人。


  恍惚间,润玉在漩涡中瞥见一个身影,不是他孤寂千年里所见所识的任何一人。那人在笑啊,是在对润玉笑啊。他笑得如此明朗,好似冬雪化成汩汩细流,是润玉没见过的纯粹。


  那人一身紫色华服,长袖上绣了些青莲样的纹路,墨发轻轻滑落,一泻而下,未扎发束冠却不失得体,面容干净纯粹,生的好一副少年面孔。


  是谁啊,润玉也不清楚。细看起来,那人倒是像极了三毒圣手少年时的模样,只是啊润玉可从未见过少年江澄,他又怎么会识得此人。


  怎么会是江澄呢?润玉想,相遇的几个时辰里江澄可没有什么好脸色,他不会笑啊。那种从眸低滋生的笑意,他从未表现出来过。


  意识沉沦之际,润玉好似听到一个声音在唤他,是谁?是谁啊。是那样的焦急,那样的温暖。润玉的心里溅起了波澜。


  视线越发清明了,润玉刚清醒就看见破壁而入的江澄。江澄的表情有些淡然,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着急。


  润玉感受到一缕失望,像是心脏被扎了一般,并不满意,也并不甘心。终归是初识的陌生人。


 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?




里面穿插的那个百合小故事是我曾经的一篇文,因为弃号了,留下了一个遗憾,所以就想着穿插进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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